2021

記憶・幻覺 Déjà vu 2021.10.22-10.25 參展藝術家:陳瑞瑩、鄭丹珊、卓家慧、胡順香、羅展鵬、劉善恆、梁育瑄、劉玹希、志鎌猛、顏群 在充斥著各種真實與虛擬影像的當代生活中,兼諸於網路無遠弗屆的影響,往往促使現在觀覽時所見所聞之經驗形成恍若時空錯位的「既視感」(Déjà vu)。然則這種在當代景觀下的「既視感」,已非僅止於往昔精神分析所論的潛藏意識、回溯夢境、前世記憶等成因,更與如今多元豐富的圖像傳播攸關,視覺影像與藝術創作因此遊走於如真似幻的感知中,致使真實生活與虛擬景觀間隱潛著若即若離的互文性。  大觀藝術空間此次以「記憶.幻覺」為題,精選尤擅於從現實生活取材並藉具體形象創作的藝術家,透過其游移在可⾒與不可⾒之間的意識空隙中,經由獨特視⾓捕捉藝術的靈思。此次邀展的創作者,包含有以古董零件召喚已逝年代榮光的劉玹希,以詩性水墨般攝影懷溯自然母體的志鎌猛、劉善恆,以描繪人物感知銘刻文化疏離的羅展鵬、胡順香,以勾勒生活環境展示空間凝瞬的陳瑞瑩、顏群、梁育瑄,以融入生物隱喻元素投射心景風貌的鄭丹珊、卓家慧;表現風格雖異,卻皆藉由藝術探究圖像、時間與感知三者的關係。  藝術家透過在現實場景中裁取自身的視覺經驗,創造出兼容真實與虛幻的作品,在其手摹心追的「記憶.幻覺」之下,更是對時代、自然、人物、生活等的深切反思。  ...

文/大觀藝術空間 鑿影者——既是一個偷時光的賊,默默地擷取日常中那些既陌生卻又熟悉的場景,將它們拉進我們的視線之中;也是一個雕刻家,以光影為媒介,勾勒出眼中的景致。自上世紀50年代末起,在這香港這個彈丸之地上湧入了大量的人潮,口中的「家鄉」不再是遠在他方卻從未見過的那片草原,而成了腳下這塊踏實的土地。香港文化如此,香港水墨亦然。作為現代水墨藝術的發展中心,香港水墨是一種融貫東西與古今的產物。在這些作品中,現代生活中熟悉的場景與物件,被籠罩在一股恬適古意的風雅之中。這種異質交融的氣質,是香港藝術獨有的玩味。正如同鑿影者般,香港藝術家們以水墨為鑿刀與刻石,從日常生活中淬鍊出名為藝術的結晶,使之躍然與紙上。 卓家慧的作品中,總是閃爍著歲月靜好的安寧與祥和。細膩溫暖的筆調與婉約樸實的色彩,將生活中安逸的片刻,凝聚在畫面之中。看著家慧的作品,便可以自然地使你回憶起生命中某個片刻,既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壞,但卻在兩者之間達到了一種難能可貴的圓滿與平衡,是一種從容且自在的狀態。 如果說卓家慧是將生活的靜好暫停在畫作中,那劉善恆擷取的便是自然間的靈氣,是一種寧靜致遠的禪意。善恆總是將他的攝影作品印刷在日本匠人製作的手工紙上,使畫面呈現出時間所造就的歷史色調。他的作品中表現的不只是空間的廣闊,更是時間的深度。雲霧繚繞於山陵之間,使之在畫面上留下一抹空白,更讓觀者的意念得以投射於這片空靈的場域之中。劉善恆的留白,既是班雅明(Walter Benjamin)口中的「藝術靈光(aura)」,也是朱熹筆下的「氣韻生動」。 鄭丹珊這此展出的兩件新作〈為食貓の紅衫魚〉和〈為食貓の黑白淡奶〉,是她對作為一個香港藝術家的生活的凝視。她曾說過,在面對香港高昂的房價,畫家在離開校園之後總時會要頻繁地搬遷工作室與居所,以好在這片土地上繼續生存下去。而某次的落腳處正好有屋主的貓咪相伴左右,也為艱苦的創作生活帶來一絲樂趣。 陳瑞瑩同樣也在生活中找尋創作的靈感。深愛花鳥蟲魚的瑞瑩,總是將個人的情感投射於這些物件之上,使得這些尋常的事物轉而躍然於瑞瑩的創作之中。光影所產生出的虛實交會,融合進花草樹木之中,而時間就被如此般地轉錄到畫面之中。瑞瑩的作品中巧妙地結合現代與傳統的物件,並表現出稍縱即逝的節氣更迭,創造出最能表現當下的傳統。 傳統水墨作品中,黑白虛實的交會勾勒出一件件動人心魄的作品。陳均樂以石墨為基材,轉畫筆為刻刀,在紙上刻畫出一個個他心眼所見的秘境。或許是萬丈深淵的海底,又或許是渺無人煙的雪湖,但也可能是浮游人間的片刻。在均樂的筆下,黑與白不再只是單純的兩種顏色,而是生活、記憶與意念的載體。 鑿影者,專注凝視生活中的每個時刻,在我們平乏無奇的例行生活中,鑿出一個窺視的小孔。從那透射出的微光中,我們才得以瞥見,那隱匿於日常中的歲月靜好。 ...

大觀藝術空間 自工業革命以降,科技的速迅發展受到人們謳歌,亦激發對未來無限的理想憧憬。在這種時空背景下,不僅人和機械之間的相互關係更為緊密,也讓創作者藉此從而產生各種不同媒材、主題的作品。這個現象,如果放置於藝術史的發展歷程來看,或許當以廿世紀初的未來主義最具代表性。未來主義在其宣言中便歌頌諸如火車、輪船、飛機等各種機械,且特別重視速度感,並將之呈現於繪畫特色上。其後,隨著機械與藝術間的交融發展,以繪畫、雕塑與建築為主的視覺藝術藩籬終焉被打破,機械被納入審美的範圍,幾乎形現成為一種時代思潮並蔚為特色,近年來這種融合科技與藝術創作的類型亦越趨多樣化。 近年來以「拾荒客的創作基地」於網路成名、並接連於藝術節和博覽會中獲得高關注與詢問度的劉玹希,其作品便是藉由機械金屬媒材作為材料、動力,進行解體與重塑,為原是骨董的遺骸殘物重新賦予生命。迥異於對未來的單純高歌,喜好歷史的劉玹希特別著迷於蒸汽到電力間的時代,也因此其作品常展現相關的物質文化,試圖重現時代精神的特色。劉玹希偏好古老的蒸汽與軍事設備,作品中網羅來自歐、美、俄羅斯等得來不易的骨董零件,融機械與復古於一身的作品美感,導引電流的聲光效果,讓其成為風格辨識度極高的藝術新銳。 實際上,劉玹希生長自臺灣島內南境蔚藍海域的屏東,純樸而不受污染的環境造就其愛護自然、追求環保的理念,如何就現有材料得以物盡其用,成為其創作的母題與特色。擁有專業機械學理知識的劉玹希,廣泛接觸木工、電機、汽修、鈑金噴漆、水電等媒材,以自己所學與專擅進行對於藝術的實踐,也藉由各種不同材質的創作,叩問著藝術的本質。 距離劉玹希初次正式登場於藝壇舞臺的二○一九年大內藝術節「It's SHOW Time」已有兩年多,在這段時間內其持續凝聚能量並固定發表新作,終焉於新歲年初舉辦個人的首次個展。此次個展,延續其創作初始的本質與理念,但從創作系列的概念與劃分下,不難窺測出其雄厚的企圖心。劉玹希依據作品的時代性,將之區分為機器時代、電氣時代、二戰時代和太空時代,藉由這些復古物件的視覺文化,一方面探索著當中的物質文明,一方面也試圖展現出當下的時代精神。 劉玹希作品系列命名的起始為機器時代。第一次工業革命時,蒸汽機被視為推動發展的重要因素,由於手工勞動轉向動力機器的生產,因此這個階段便有「機器時代」或「蒸汽時代」的稱呼。甚至廿世紀末期也吹起一股蒸汽龐克(Steampunk)的潮流,對於美學創作產生不可忽視的影響。作為工業時代典型象徵的齒輪,亦被劉玹希運用於〈引擎機械鐘〉、〈貨幣紀錄器〉等作品,特別是〈皮帶運輸機〉中便充滿各式隨著齒輪運轉形狀各異的元素,也特別以電鍍等方式呈現機械的光澤感。此外,蒸汽的運用亦成為其作品中獨特而重返年代感的標記風格。 在電氣時代革命下,電既成為時代之光,激活科技的發展,也奠定現代生活的各種方式。劉玹希於此系列提出的作品,如〈魔燈〉、〈卡帶撥放器〉、〈法國號電氣時鐘〉,實際上都有與日常或娛樂生活所需相符的功能。同時,就數量上而論,這系列既是創作者成品最多、亦為造型最見巧思之作。如〈銅皮燈〉、〈法國號電氣時鐘〉便由樂器脫胎而來,後者直取樂器的圓弧造型作為時鐘外輪廓,更將各調節管部位轉化成恍若對應時、分、秒的指示,從中可窺探出作者擅於透過各式異質媒材藉以賦予新意的手法。 早於廿世紀初時未來主義的宣言,便曾頌揚戰爭,將戰爭視為淨化世界的手段。實際上,二戰期間無論就政治、文化、經濟等各層面,特別是因應戰爭而導致急速發展的軍事科技,對如今的確產生深遠影響。劉玹希二戰時代系列的作品如〈搜索雷達〉、〈飛行測試儀〉、〈間諜無線電〉等,主要將視野框架於戰爭背景之下,除去媒材上使用市面上少見的各種早期軍用科技材料,同時調度許多指針與刻度式的精密儀器元素,藉以試圖重塑對於二戰期間的歷史回憶和科技想像。 在以美、蘇二國競爭航太實力的時代下,蘇聯發射第一顆人造衛星和阿姆斯壯登陸月球成為標誌性的歷史里程碑。在這種背景中,出現眾多取材於此的創作,影響甚或引領著時代潮流。太空時代的系列中,劉玹希有〈飛行水母〉、〈地表偵測儀〉等作品,前者展現對於外星世界失重空間以及未知生物光怪陸離的各種想像,後者加入對於探索宇宙的臆測。作品中既融匯積體電路板成為運算儀器的圖像元素,另一方面如〈火星地鼠〉則特別採選耐高溫、高壓及酸鹼的航空等級材料製作,藉以突出年代感和科技感。 有別於傳統藝術史學科的訓練,劉玹希透過機械的知識,汲取工業革命後的各種媒材,開啟自身對動能與光電的想像與實踐,並在這些歷史物品的刻痕下,延續歲月的記憶,進而在以另一種斷代、審美、系統的觀看角度下,挖掘了視覺文化風格形塑的新風貌,得以完成創作在復古機械與未來科技中的微妙平衡,也突出迥異於其他創作者的藝術語言和不可取代性。 ...